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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神雕】【过甄】夙诺•最美不过终南雪4

*电视剧角色cp,杨过X甄志丙是师徒设定,勿上升真人


【41】


 杨过又踏入了全真教。


若非先前看到化为平地的山门心里有了些准备,他怕是真的难以将这像极蜘蛛精老巢的地方和曾经恢弘大气的全真教相提并论——想来大概是蒙古人火烧此处后,再也无人问津。入眼除了断壁残垣便是满地枯叶碎石,连记忆中洁白无瑕的白玉石砖缝里都长出了草,葱葱茏茏,还真应了一句古语: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杨过本想笑,可呼啸而过的山风将白发卷到他的眼前,他再也笑不出来了。


全真教不再是从前的全真教,他也不再是原来的他,以前的种种历历在目,而第一时间浮现在他脑中的,竟都是曾经的欢愉。 



“杨师兄,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啊?你答应我的吃的呢?”


“额……在山门口碰到李志常李师伯,被……被收走了。”


 

“杨师弟!你又在这偷懒!你不怕师父知道吗?”


“师兄,我就是累了休息一下,过会我就去练啊,莫急莫急!”


 

“过儿,你可有好好听课?方才见你在……”


“不不不,祖师爷爷您看错了!您的课呢,过儿肯定是洗耳恭听,不敢有半点分神啦~”


 

“杨过,你摘桃花做什么?”


“师父,我看这桃花开了,就摘一束给你熏熏屋子!”


 

当年少年不知愁滋味,习着道门的修身养性,耍着那个年纪该有的天真任性、无知无畏,仗着自己天资过人,不知何为天高地厚,以为天随人愿、事事顺心……如今两鬓双白,才懂得何为事与愿违,就同此时,眼前此景——记忆里的山门不在、巨石破碎、殿堂倒塌、桃树只剩下焦黑残骸。

 


杨过施展轻功直接去了墓园。


十六年未见,他想好好看看甄志丙,想和他说说话,他真的很想他。


可在那儿,他见到的却是不忍直视的人间炼狱,石碑残破或是歪在一边,墓地被掘开,遍地是零碎的白骨或包裹着腐烂衣物的骷髅。


他失魂落魄冲了进去,想在里面找出甄志丙,他想带他走,他无法容忍他的师父死后还受此屈辱,可他翻遍白骨,看遍石碑,却是寻不着他。


难道这十几年的风吹日晒雨淋,让他已烂入大地,化为尘土?


不!他不信!


杨过疯了一般扑向几个幸存的土堆,顾不得什么伦理世俗死者为大,他一掌击开土堆,当土下的东西显露出来时,胆大如他也不住涔涔冒起冷汗,浑身哆嗦——里面是6个头颅——虽然过去多年容颜有些苍老,但就他的师兄们!


惊骇之下,杨过又击开了剩余的几个土堆,有三个里仍是甄派弟子的头颅。


面对此景,杨过在压制住愤怒之后是一股深深的无力,他不知这些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此时此刻他唯一能做的只是将土重新填好,再为他们立一块石碑。


做完这些,杨过有一瞬的脱力,轻功是无法再用,他只能徒步走回去,每落一步,总能听到一声清脆瑟瑟,使他心烦气躁。


杨过运气至掌,击出一掌,震得面前枯叶散去两边,留出一条只容一人的道再迈步走去,耳边再无烦杂的沙沙声,他本狂跳不已的心也终于落得一丝平静,让他能够重新好好看看这个他曾经称之为“家”的地方——


所幸虽千疮百孔,但还能辨认出本来的样貌。


他记得,在这台阶上,他奔跑过数遍。


他记得,在这武场上,他挥剑过数次。


他记得,在这重阳宫内,他犯困过数回。


……


他记得,在这香炉内,永远有飘不尽的烟,以及——


他的师父,倒在这个香炉的不远处。


也不知为何,这一处地方没有杂草,也没有太多的枯叶,比其他地方明朗不少,或许是上天都垂怜于他的师父。


 

杨过走到甄志丙绝命之地,慢慢蹲下了身,用手抹去一地的尘埃,再用指腹轻轻触着冰冷的地,他合上眼,想静静感受他的气息。


说来可笑,十六年了,一切早就被山风清理得干干净净,但他的心却难以自制地加快了跳动。


 

师父,你还好吗?


 

十六年里,他游历江湖,得到不少武林豪士的鼎力相助,更有甚者,将自身武功传授于他,他却只与他们以兄弟相称,行师徒之实,却没师徒之名。


师父,真的是个很奇妙的词。只要一喊出,他的心中、眼前,全是和那个人的点点滴滴一朝一夕,一言一行,一颦一笑,像是心魔一般磨灭不去,到了最后,情难自禁。

 


我真的很想见你。


 

他的右手离了地面,慢慢盖上了空落落的左肩,“你有没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静坐了一阵,听够了山风低泣,杨过双膝跪地磕了三头,后悄然而去。


 

杨过不记得上次来终南山下的镇子是什么时候,一年前、两年前或是更久?镇子的布局仍旧是东西两市,东边还是酒楼茶馆,西边还是各色小买卖,只是少了些熟悉的格局和熟悉的面孔。


这里是终南山脚下,姑且能算是全真教的地盘,碍于赵志敬要把他捉拿归案的命令,杨过戴上了面具,他并非惧怕,只是他此番是来祭拜甄志丙,不想惹是生非。


杨过先去东市找了一家镖局将玄铁重剑托了出去,麻烦他们在明年的十月二十四日将此剑送到郭靖手中。处理完这事后他直接去了西市,这是他从小玩到大的地方,他对这里还心存着向往,可惜西市能是看之不尽的稀奇古怪玩意,他却没了以前每个都要把玩一下、一探究竟的劲,最后入眼皆是乏味无趣,他也收了这份心思径直去了牛大叔的面摊,于他来说,最后留有眷恋的也就只有这了。


 

很快熟悉的摊子出现在他眼前,飘来的也是熟悉的香味,可站在那里做面的却是个素不相识的年轻人,杨过心下疑惑便大步走了过去。


那个年轻人先一步发现了杨过,热情招呼道:“大侠,你要吃面吗?”


“啊。”杨过想了想,“……是,来碗牛肉面。”


“好嘞!”


“对了,小哥我想请问个事,”杨过对牛大叔仍是挂念,忍不住开口问道,“这家面摊是你的吗?”


那人回答得爽快,“是我爹的,也算是我的吧!哈哈!他年纪大了腰不好,做不动了,我这就给他接管了过来,做了快一年了,还好还有不少回头客,没砸了爹的招牌!”


“哦,原来如此。小哥真是个孝顺人。”杨过夸道。


“承蒙夸奖了。”牛小哥学着江湖人的豪气抱拳,“大侠快里面坐,等会我把面给你端来!”


杨过颔首,他找了个距街边最近的位置坐下,想在来来往往的路人众寻找一些熟悉面孔,突然有两件熟悉的衣袍入了眼,杨过猛地坐直了身子,眯起眼细细盯着越走越近的两个全真道士——是两个生面孔,看着年岁不大,估摸是最近刚入门的。


不过他没想到那两个全真道士要了两碗面也走入了面摊,找了个空位坐下,面色凝重,面面相觑,最终还是忍不住开了话匣子。


杨过低下头躲开其中一人的视线,假装专心致志吃面。


“我前几天看到鹿师叔带着几个人和甄派的弟子去了旧址,后来只有鹿师叔和那些人回来…..你说他们是不是死了,掌教为什么要把甄派的弟子都杀光?”


“唉你可别问了!你没听鹿师叔说吗?掌教和之前甄派的师父有深仇大恨!”


“那个人不是早就死了吗?祸不及他人啊,现在的甄派弟子又和他无冤无仇的,弄死他们也太遭罪了。”


“怕他们报复吧?”


“要报复的话,掌教哪能那么容易继位……”


“唉,你可别说了,再说下去我们怎么在教里过日子,你也不看看别系有怨言的弟子也死了不少,你想死可别拖上我啊!”


“不不不,我当然不想死!我来全真教不就是为了找一条生路吗?除了这里我没处可去,没有全真教收留我可要饿死在外头……”


“那你就知点感恩吧,若不是掌教愿意留你,你哪能有面前这碗面吃!你还在背后说他不是,简直忘恩负义!”


“两位道长,请问现在全真教还收弟子吗?”


两个全真道士说得正专心,竟没发觉本在吃面的男子已走到了他俩身侧。


“你是什么人?”其中一人警惕地打量杨过,一半是因为此人来路不明,又看不清面容瞧着可疑,一半是怕他将方才的对话听了去。


“我是一个无家可归的人。”杨过哑着嗓子发声,“我曾经也有个很幸福的家,有爱我的爹娘,有爱我的师父,但后来遭遇了该死的天灾人祸,他们都死了,只留下我一个人,我为了躲避仇家追杀只能戴着面具逃到这里,现在我身上的钱财也都用尽了,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些本就是真事,杨过说着悲从心来,眼含泪花,加之衣衫褴褛,形容枯槁,两个未经世事的全真道士就信了个八九十,齐齐对杨过生了怜悯之情。


杨过又说:“我记得我幼年时,曾有一位全真教的丘道长游历至此,说全真教除恶行善,只要一心向道,无论贫富贵贱皆可入道。我当时就向往全真教中的生活,想上终南山做一名全真道士,可爹娘不许,甚至将我关在屋中。如今我只身一人无处可去,就想到了这里,立刻马不停蹄来了终南山脚下,但却不知全真教在何处,好在老天爷开眼让我碰到二位济弱扶倾的道爷!我想全真教经久不衰,流传甚广,应是大善大德之派,定能救我于水火之中!”


杨过大胆将丘处机搬了出来,是赌这俩是赵志敬继位后入门的弟子和丘处机从未谋面,只知他是不容亵渎的祖师爷,若他赌对,面前这俩人只有点头这一条路,反之就是质疑了祖师爷,辱没了全真教。


“那好吧,我教仁善,定能保你!”


果不其然,方才那怕被拖下水的一人应了下来。


杨过心中一笑,表面感激涕零,“在下谢过道长!来生定做牛做马报答您的救命之恩!”


“等等!不行!就这样突然带一个人回去,掌教会生气的!”另一人突然叫道。


“这位道长您放心,到时一切由我来说,我相信堂堂全真掌教不会如此无情。”杨过看向他,信誓旦旦,“若是出事,我一人承担绝不连累你们!”


“那……那好吧。”那人也勉强应了下来,同是天涯落难人,他本就不忍心拒绝杨过。


 

待他们三人走后,牛小哥也不急着收拾,现在还未到饭点客人鲜少,他就算偷会小懒也合情合理。到了傍晚才开始有客人来到面摊,他也不再懒散,利索收拾起靠里的桌面。


客人见他忙碌便也不计较,坐在了靠街边那还未收拾的一桌,然后他发现了桌上的奇怪,“小老板啊,你们的筷子该换了,这都断了。”


牛小哥不解,“怎么会呢?我看这些筷子都好好的呀!”他捧着手中的空碗,将抹布甩在肩上小跑过去,接过客人递过来的筷子满脸不解,“怎么还真断了?”手上的筷子从中间断开,断面整齐平滑,自他接管面摊以来从未见过这么奇怪事情,“可能真要换筷子了吧……”他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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